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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显仁圣哲慈孝皇帝谥议庆元二年十一月一日 南宋 · 邵文炳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一
臣闻至大而不可名者天,至盛而不容述者圣。
圣人之道,实原于天;
而功德之盛,与天同大。
尧、舜相继,勋华并称。
逮文命之祗承,昭神禹之授受,心传微妙,精一执中,广运而神,诚难俄测。
帝舜两申命于惟贤,孔子三致意于无间,于是之为大,古今同辞。
流祚扬休,相为先后。
亦犹钦明文思,温恭浚哲,随事以著,推类以言。
合众吴而归全,犹可得而髣髴也。
繄我神宋,同符帝王
太祖肇基,太宗践祚,传绪十叶,炎图中兴,巍乎大哉!
时乃天道法尧蹈,跨商轶周,稽三圣之传,揭二典之范,铺张丕绩,视益光,则固有在乎今日也。
恭惟大行圣安寿仁太上皇帝躬上圣之资,际重熙之运。
粤自朱邸,升储青宫。
鸡鸣问寝,而子道克全;
龙潜进修,而君德滋懋。
渊泉溥博以时出,聪明圣智而能知。
剖明讼牍,已得于尹正之始;
谙知物情,复见于参决之初。
中外想慕而属心,圣父临朝而嘉叹。
天人协应,内䄠增华,钦奉燕谋,润色鸿业。
严两宫之尊奉,益供进之常仪
述寿皇已行之规,期于必遵,以见继承之实;
念祖宗已成之宪,自有深意,以塞更张之源。
先器识而务典实,则鉴取士之家法;
贵久任而重数易,则循命守之圣谟。
尊老成以悦重华,扬宝册以庆慈福。
业业孜孜,守以一道也。
畏天变之上形,而感动于六事之陈;
欲人心之无怨,而察听于土木之役。
戒言瑞物,而思丰登之乐业;
励精治道,而却歌颂之宣功。
不贵奇珍,而杜远方之求;
不殖货利,而务节用之本。
行所无事,则以心不私而能公;
道运无积,则审器日用而不蠹。
休务之假益减,治事之日益增,则克勤于邦;
会计始于宫掖,恩泽损于椒房,则克俭于家。
亹亹穆穆,进以无疆也。
建大中而消朋党,好正直而尚公平。
以任贤使能为致治之要,以更出迭入为用人之法。
语近臣以遏绝侥倖,饬监司以发擿奸赃。
清介纯实,则列置禁涂;
博洽纯正,则辅导王府。
讲筵取经学赅通之老,馆阁储议论正平之人。
择边帅于大臣详议之馀,得殿严于参稽公论之素,访旧弼以来谠论,擢御史以奖直言。
访问而致谮愬之不行,虚怀而使所陈之得尽。
采封事之议,以伸四方敢言之气;
讲景命之书,而寤近习移人之非。
论宽恤之可行,即行而不当具文;
谓懋赏之当与,即与而不可不信。
于以谨黎献之时举,而嘉言之罔伏也。
念户口之虽众,而民生实艰;
审窖藏之非地,而民忧无蓄。
雨旸形于忧喜,水旱欲以实闻。
赈恤牧养,必责以尽心;
劝课农桑,必儆以无扰。
严郡邑名舍实取之禁,广诸道预备先具之储。
经总之繁多,纲运之折阅,科罚对减之色目,预买畸零之取赢,蠲减代输,必归于一。
立法恶其太重,疑刑务从厥中。
情犯之适轻,则开其自新;
流徙之抵远,则示以不杀。
春夏之际,俾非重事而勿拘;
盛暑虑囚,俾必前期而及远。
览囹圄空虚之奏,则喜形于奖谕;
闻肌体或伤之罪,则言寓于哀矜。
于以见政在于养民,而刑期于不犯也。
义武寓兵之法为近古,以两淮藩篱之本为在民。
军政欲一,指统帅副贰分治之为非;
守禦有地,视重屯列戍增损之当异。
将臣屡戒于掊克,归正常务于抚存。
招生部以结蕃戎,创神勇以收子弟。
柔远能迩,敷文德也。
群臣进对,商略大事,率言简而理得;
诸儒讲论,反覆折衷,皆心会而意明。
传闻失实,知非王霸之图;
细故从事,识非大体之务。
临照百官,而深辨邪正;
明见万里,而曲尽事情。
由思而睿,惟几康也。
临御六载之间,规模百王之上。
九功之所以著,庶绩之所以凝。
端由学聚问辨,咸笃实辉光之新;
日就月将,大缉熙光明之盛。
重离之继照,而薄海咸仰;
天鉴之下济,而品物流形。
何千万年,俾昌而炽
而乃履乾之正,体道之宗,玩意希夷,脱屣高蹈。
肆举神器而亲授圣子,侔功太极而颐燕寿康。
为天子父以极其尊,享天下养以致其乐。
岁受内朝之称庆,日顾寝门之问安。
欢欣穆愉,慈爱备至。
递闻凭几导扬之命,俄趣乘云上宾之游。
兹皇帝所以兴哀无时,孝思罔极,擗踊追慕,悼心悲摧,怆昊天之不辰,痛飙驭之莫返,而三灵改色,臣庶攀号,泣尽而继之以血也。
禹陵献卜,会稽是瞻。
因山有期,羡封夙戒,参酌古义,考订六家,将饬攸司,勒崇丕册,庶几有以冠徽称而诏万世。
谨按《谥法》:「圣能法天曰宪,施仁服义曰仁,通达先知曰圣,能官贤才曰哲,视民如子曰慈,继志述事曰孝」。
迹夫至公无私以应物,自强不息以进德,非圣能法天乎?
济众而均于一视,博爱而事得其宜,非施仁服义乎?
极深研几,而融照万微,穷理尽性,而超卓独见,非通达先知乎?
明于知人,而务取所长;
量材授任,而各得其用,非能官贤材乎?
恻怛钦恤,而轸怀如伤;
抚绥和柔,而燕及远迩,非视民如子乎?
授受一辙,而允执厥中;
孝理天下,而率由旧章,非继志述事乎?
万善俱备,全德丕显,固已被四表而宅天下,至海隅而及万邦。
宣昭洪辉,扬厉景铄,疑非愚臣之所能及,而天下之所得私。
若昔成式,天子之谥则请之南郊
况我慈皇尧舜之道既原于天,彝伦之畴复畀于帝,为纲为纪,克允成功,赫奕炜煌,配天无极。
申以节惠,于昭至公,对在天之灵,无俯仰之愧。
大行圣安寿仁太上皇帝尊谥,宜以天命锡之曰宪仁圣哲慈孝皇帝庙号光宗
臣等谨议。
按:《宋会要辑稿》礼三○之六四(第二册第一一三七页)。又见同书礼四九之九四(第二册第一五三○页)。
晓峰闻予将归寄二诗至中云寇退君有家君归我无友咏之凄然以此十字为韵酬之(补四首。) 其三 清 · 郑珍
 押虞韵 出处:巢经巢逸诗
君编黎献集,搜刮更已无。
有暇更写定,百年不须臾。
乱世治文墨,宜皆效其迂。
不迂亦不拙,人乐非我娱。
招颂补遗九首 其六 建皇极 明 · 黄佐
四言诗
建皇之极,六府孔修
厥动惟时,昭受天休。
帝迪厥德,光天之下。
海隅苍生,永得我所。
凡今黎献,共惟帝臣。
百工俊乂,乃歌卿云。
卿云烂兮,纠缦缦兮。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李尚书(二)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一、《洺水集》卷一九
县置一令,墨绶何卑;
官有六卿紫垣深峻。
邈矣贤愚之异,悬哉贵贱之分。
顾谓不如,欲举以代,人言未称,己惭可知。
允惟此法之原,莫盛有唐之世。
宪文具在,条目尚疏,不限厥官,咸遵此典。
间从下位,辄举近臣,有以制史而及中丞,亦以郎官而引补阙
宁如今日,悉定前章,必侍从崇班,荐微臣之贱秩。
是为盛举,宜属真才。
如某者骨坐非金,丹徒在鼎。
朱颜冉冉,渐移簿书如醉之尘;
清梦蘧蘧,宁到风日不侵之地。
徒以倚门之切,不辞歛板之羞。
燕雀力微,风辄生于霄汉;
龙蛇蛰稳,雷尚閟于天门
吹嘘既后于春工,凌厉或堪于岁晚。
憧憧孰问,寂寂自喑。
不谓某官至仁根心,盛德无我。
匹夫失所,若己实推;
一士未伸,惟进恐后。
尝试数南州之士,畴非登元礼之门。
至如代己之章,曾未多见;
凡昔被公之选,今皆有闻。
万邦黎献,岂无人哉;
四朝老臣,谁如公者?
片言所及,举世曰然。
伯益逊于朱虎,又逊于熊罴;
夫子不如老农,又不如颜子。
孰识圣贤之见,不同世俗之观。
某谨当惟无旷瘝,是谓献纳,在畎亩则不忘于忧国,居廊庙则必志于泽民。
不然自乐于山林,亦思有补于世教。
愚所期者,但知不负于斯心;
公其念之,或使终居于此座。
待漏院 明 · 成侃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真逸遗稿卷之一
九重沈沈集灵霰,庆云初开紫宸殿
丁丁玉漏催金箭,霭霭曙光迷翠扇。
君王绝意向游宴,早朝宁知玉体倦。
煌煌火城闪流电,相公佩声来别院。
当时待漏皆俊彦,非是寻常骰子选。
于焉假寐待朝见,咫尺重瞳回转眄。
佞臣立朝思欲远,贤人在野思欲荐。
欲霈皇恩及黎献,流及要荒与畿甸。
欲奠寰区息兵战,灾省之气皆消遣。
讲求物论求至善,良药苦口须瞑眩。
献可替否心绻缱,鱼水一堂相眷恋。
时移岁换瞥眼转,事迹留为后代宪。
愿焉庙堂相劝勉,庶几复见皋夔面。
御正殿表嘉泰四年三月 宋 · 陈自强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九、《两朝纲目备要》卷八、《西湖游览志馀》卷二五
沴虽作于郁攸,咎实因于黎献
嘻嘻出出,本微豫告之妖;
业业兢兢,自秉谦光之德。
赦百辟瘝官之罪,下十行责己之书。
万家赐予之有差,民无胥怨;
九庙尊安之如故,神罔时恫。
顾黼座之犹迁,在苍生其何赖。
愿仍旧贯,出视外朝。
万编修经将往明州修志过予追访旧事述长句答之兼以送行 清 · 杭世骏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四
勾章太守儒术吏,欲以文藻辉山川。
鄞鄮三县询故老,孰克称任无愧旃。
青衿诸生六七辈,群游于校峨其冠。
佥曰太史九沙叟,里号硕德称耆贤。
皇舆图表受诏撰,一统方略奉敕编。
自来鸿笔光史院,矧此志乘辞为难。
闻人岂无夫己氏,轶材讽说不足诠,未若叟也撰述卓可传。
叟今七十刚华颠,两目炯炯精神完。
娄机字源洪适释,擘窠运腕如云烟。
先人传经角岳岳充宗先生著有《学礼质疑》《仪礼商》《周官辨非》《礼记偶笺》《学春秋随笔》。),季父读史腹便便季野先生著有《南宋六陵遗事》《庚申君遗事》《历代史表》暨《明史》三百卷。)
著书等身惧放坠,叟也一一誊写工雕镌。
纪元之考瞭指掌,功与史表同精坚(《纪元考》一卷,括历代运历甚晰。)
四明文献郁选首,造庐而请何疑焉。
太守撰日具书币,涉江命使恭且虔。
叟承礼命夙当发,高轩过躏蓬蒿园。
诱我腾说溯前志,黄绸煖割朝来眠。
张津姜屿之书不可觏(津撰《四明图经》,见《宋史·艺文志》。屿撰《宁越风物志》,见《文献通考》。),为叟略数杨张前成化时,郡人杨实修《四明郡志》,嘉靖时大司马张时彻修府志。)
宝庆纂历岁丁亥庐陵胡矩庆元
属其乡人参军(序称「赣州录事参军罗浚」。《直斋书录解题》云:胡矩仲方为守,罗浚其乡人也。),甄括明事县国门。
先以郡志后六邑,刻画城郭图厢关(其书《郡志》十一卷,《鄞志》二卷,《奉化志》二卷,《慈溪志》二卷,《定海志》一卷,《昌国志》一卷,《象山志》一卷,府境、县境各治皆有图,咸淳年刊。)
厥后卅载暨开庆,丞相臣潜来旬宣。
军防水则以次定,经制税赋兼牢盆。
嘉禾绘献民气乐,老谋忧国何时谖。
门生曰锡曰应发,承命执笔校秘文。
诗歌自可勒琬琰,例以志体稍殊悬开庆改元吴潜丞相领郡,复续修《四明志》,民政、兵防、士习、军食别自为,以补前书。又立水则,自撰《平水则记》刊石。门生庆元府教授梅应发、沿海制置大使主管机宜文字刘锡编次,末附诗词四卷,予谓于体不合也。)
自宋讫命更延祐,袁桷方领编修官
本之二志著其概,参之七观究其原王深宁应麟著《四明七观》,钤括郡之掌故为注释。延祐三年袁学士桷复修郡志,采其文冠于《艺文考》。)
谁其续者垂不刊,猗惟王侯元恭捉翰遒如椽。
其间首尾称大备,一代兴废略可言至正时郡守王元恭修延祐以后事,凡十六卷,称《至正新志》。)
前明内府不收弆,文渊坠简终沦湮。
天一阁范碧山全,家有善本颇自专,叟当檄取诃豪顽(宋两志皆宋刊,元两志亦钞本,明代文渊》《内阁》两目皆不载,海内藏书家亦无有齿及者。宋志惟予友全祖望家有之,故予得见。元志则天一阁范氏所藏也。)
荥阳南山堇山氏,邦有黎献摭捃勤。
或鞶绣藻采而有耀,或大雅宏达而不群荥阳外史郑真南山先生黄润玉堇山先生李堂,各撰《四明文献志》,先次其行事,后列著作。)
其书同异具可核,叟今何不重探论(郑、黄止载郡人,李则并次名宦。)
抑吾又闻杲堂李翁于叟为先友,高文煌煌称大篇。
传甬耆旧一十卷,能事直欲追古欢(郡人李邺嗣胡文学本《四明风雅》诸书。裒集甬上耆旧,自汉至明末,定为诗史,邺嗣为撰传。)
叟今凡例一本此,发幽表微畴谓不然。
方今圣主一寰宇,睿算尤重海与边。
三韩直达岛倭接宋时高丽贡道由明州上,见《宝庆志》及《范石湖集》。),东南防守筹宜先。
舟山负隅归版籍,时清喜停赤白丸。
庙谟议此设重镇,厥饷几何兵几千。
叟宜条晰陈要害,宏论亦可销戈鋋。
郡人聘修古有例,书法郡守名牵连(其在吾浙,嘉兴闻人硕德修《嘉禾志》,德清谈钥修《吴兴志》,山阴陆游修《会稽志》,天台陈耆卿修《赤城志》,皆宋志之表表者。)
上奏天子制称善,撤膳或赐兼珍筵,叟今决去无迁延。
雪花席大蔽江水,乌篷船低压两肩。
行幐辚輑恣捆载,湘东斑管胶东笺。
阿育王山考古佛,丹山洞天寻真仙。
搜奇直抉图经秘,采隐不遗声闻禅。
白头自草内舍帖,归告先墓封树寒。
焜煌家乘述祖德,玩鹿亭古泽永绵(玩鹿亭先生高祖鹿园都督所搆,因以名集。)
寒厅拥堵看秉笔,一笔一削孰敢干。
鼠须疾挥不及冻,墨沈肯受冰霜怜。
走愿传钞备书吏,微名亦得流丹铅。
不朽盛事会有缘,此意只恐天公悭。
呜呼,此意只恐天公悭。
摸鱼儿 秀水汪碧巢先生遗照其裔孙铁宋大令世得之西江画肆属为补题依图中原题韵 清 · 薛时雨
 押词韵第四部
问鸳湖、万株杨柳,飘零几历寒暑。
沧桑劫后云烟幻,零落扇纨衫纻。
谁付与。
是往日、升平选胜高歌处。
双双董许。
看指落天花,书翻秘笈,含睇各无语。

灵呵护。
楚失依然归楚。
神光想像毫楮。
南邦黎献留题遍,谁更抗声钟吕
吟复住。
怅画里、蕉栏竹径难寻取。
烽连古戍。
问甚日烟波,重携琴鹤,续访棹歌侣。
徐司空十七韵 明 · 胡应麟
五言排律 押阳韵
何来星斗色,永昼驻干将
意气高元直,声华擅伟长
新宫营北极,故郡忆南昌
帝胄滕王阁,宗支孺子堂。
垂天誇矫厉,绝地快腾骧。
冕露昆池外,帷褰粤巂傍。
赤墀传凤吹,丹阙觐龙光。
万户停芝盖,千门跨柏梁。
缗钱蒐海岱,材木下荆襄
樽节苏黎献,忧勤翼圣王。
朱衣晨焕烂,彩笔暮芬芳。
并探图书域,先登翰墨场。
雄篇驰月露,只字斗风霜。
丽藻芙蓉幕,幽情薜荔裳。
疏狂容孟浩,贫贱揖田方。
市骏帷宁敝,歌鱼铗讵忘。
欣传赐履近,无棣锡封疆。
阳江道上逢卢子归自琼州赋赠 其九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五言律诗 押东韵
方物生黎献,黄麖黑狗熊。
大旗书向化,小队拜当中。
宪府宣威德,炎洲息战攻。
丹青凭尔笔,绘出岛夷风(卢子亲见生黎人人献方物于琼州副使,旗书“黎人向化”四字。)
讲义下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平斋集》卷二八
《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
臣闻事会沓来,乃君子大有为之机,此《蛊》之所以转而《临》也。
夫阳大而阴小,有自然相临之分。
方一阳为复,其端甚微,五阴在上,讵能独胜,故必待朋来而后旡咎。
至二阳为临则有朋矣。
阳得朋则群阴禠气而退听,故复止于亨,《临》则元亨利贞,阳寖长而阴寖消也。
《临》据阳长之会,既能变蛊坏而亨通,又能处亨通而正固,以此保大,其又奚虞,而见远识微者已不胜其隐忧,何则?
阴阳无两盛之理,一长则一消,其机在反掌间。
自《复》而《临》,以至为《泰》,为《大壮》,为《夬》,为《乾》,阳极矣。
而一阴潜萌于五阳之下为《姤》,二阴则《遁》也。
建子而《复》,至建未而《遁》,凡八阅月,二阴之《遁》与二阳之《临》正相反,阳消而阴长,凶可必也。
然乱生于治,否生于泰,理所必至,而酣豢宴安者常忽之。
有能烛其几于人情之所易忽,而转移机轴于冥冥之中,使履霜不至于坚冰,阳常进而阴常置于空虚不用之地,则大亨以正,可常保而吉其凶矣。
观「至于」之辞,则知吉凶未定之间,尽有可用力之地,特患乎玩安忘危,不知所以用其力。
《彖》曰: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
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臣闻一阳而《复》,二阳而《临》,刚浸长也。
下卦为《兑》,上卦为《坤》,说而顺也。
九二以刚处中,上与六五相应,刚中而应也。
《临》有是德,故大亨以正也。
阴阳消长,皆非一日之积。
今阳刚浸长于复返之馀,其来有渐,然惧其乘方进之机,锐于逐群阴而失之暴,故继以说而顺。
说而无所忿,顺而无所拂,心和气平,动循天理,则刚不至于过。
于是臣之刚中足以辅乎君,君之柔中足以济乎臣,上下交应,同归一中,宜大亨可致,且不失其正也。
岂特人事为然?
天为刚德,犹不干时,一元运于上而云行雨施,保合大和,莫非刚健中正之用,天道亦何尝过于刚哉!
况阳无常胜之功,阴无尽灭之理,消长往来,间不容发。
二阳之《临》方长,而二阴之《遁》已知其必至,阳消盖不久也。
自《复》至《遁》,阅月凡八,而谓其消不久,何哉?
疾疢萌于彊壮之时,人不自觉也。
元祐初司马光一洗新法之弊,而奉行差役已有蔡京,消岂待久哉!
遁进而否,君子之道尽消,则蔡京之祸天下,凶莫甚焉。
夫惟上之人常以防微杜渐为心,遏阴柔于未进之始,尚何阳消之虑!
《象》曰:泽上有地,临。
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
臣闻坤地在上,兑泽居下,地之临泽,最为切近,君临民之象也。
地上有水为《比》,泽上有地为《临》,皆以切近取义。
而水与泽异,水流而不盈,故比于地而不为临。
泽者水之潴,涵深蓄远,渟奫演迤,而地之岸际常临之,此具区、云梦、大野所以为泽而不为川浸也。
君子观地与泽相临之象,而得近民之理,故教思必无穷,容保必无疆。
无穷者,意味深长,百世犹有先王之泽,则《兑》之浸润也。
无疆者,规摹恢广,出日莫非丕冒之地,则《坤》之包含也。
人君以是临民,无愧君师之责矣。
盖君之于民,犹父之于子,其相亲也以情,相维也以道,而非可以势分。
拘以势而临,则教思必浅,容保必狭,私心町畦,公道磔裂,尚何足以知临之为大乎?
大哉!
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
人君方寸之中与尧同大,而后可以尽临之,不然教思何由而无穷,容保何由而无疆哉!
初九咸临,贞吉。
《象》曰:咸临贞吉,志行正也。
臣闻泽通于山为《咸》。
咸,感也。
凡具阴阳,孰能无感,以贞则吉。
贞者,正也。
君子小人之辨,在于正不正之间。
《临》为刚长之卦,初九与四为应而比于二,皆临我者也。
吾欲感动所临,获乎上以行吾道,必一出于正。
旷乎其公而系吝之私不留,纯乎其诚而矫饰之伪不作,此以正感,彼以正应,精神心术之妙,相与凝固而不散,则君子之道由是进,进乎泰亨之盛,所感以正而吉也。
然所感之邪正,莫谨乎其初志者,心之所之,在卦之初,此心趋向主于正,而行则无往不以正。
合进以正,可以正邦也,一涉于邪则见金。
夫不有躬进不以正,特一时之苟合尔。
然则下之感乎上,能察乎正不正而为进退,则不至于失己;
上之应乎下,能辨乎正不正而为用舍,则不至于失人。
九二:咸临,吉旡不利。
《象》曰:咸临吉旡不利,未顺命也。
臣闻《临》之为卦,以二阳为主,二阳又以九二为重。
二承乎五,五临乎二,实君臣相与感通之会。
二刚中,五柔中,俱得其正,宜既吉且旡不利也。
然自《复》而《临》,阳刚浸长,固吉矣,而长必有消,八月之《遁》已逆,计其必凶。
君臣相与纲维斯世,其将听阴阳之自为消长,付之无可柰何,而安之若命乎!
抑将进阳退阴,以制消长之运,而自我立命乎!
命赋于天,受于人,行废有定运,死生有定数,非可以人力转移,然有君子不谓命者存。
二阳长而为《临》,与二阴长而为《遁》,固天运之所必至,苟一以命哲命吉凶委之天而安之,八月有凶,拱手顺受而不思阖辟变通之道,《临》终为《遁》矣。
「我生不有命,在天」,此商之所以亡也。
惟知赋命在天,制命在我,旋乾转坤,与世立极。
阳宜消矣,挽而回之,使不至于消;
阴宜长矣,尼而止之,使不至于长。
吾方以天自处,未容一切惟命之顺也。
夫如是,君子常长,小人常消,而咸临之吉常存,二五君臣,各尽其道矣。
不然,何以君相不可言命!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旡咎。
《象》曰:甘临,位不当也;
既忧之,咎不长也。
臣闻君子之乐王,天下不与存,为人上者不可以位为乐也。
夫以天命难谌,民情难保,大业难守,重器难安,夙夜兢惕危惧,犹恐不蔇,而可乐于得位而泰然处之乎!
甘者,说乐之至也。
六三居下卦之上,处兑说之极,而以临人之位为乐,玩声色之娱而忘美疢之患,怀宴安之适而遗鸩毒之虑,好乐一形,投合四集,便嬖侧媚,相与以巧言令色鼓舞之,施之政事,宜其无往而利也。
有能凛然深省,幡然大改,以所乐为所忧,念二阳方进于下,而消不久之凶已兆于吸呼之顷,操危虑深,若不能以终日,切切乎予又集于之惧,则前日之咎,今可免矣。
盖三以甘说为临,其位不中不正,一惟偏私之徇,故象示不当之戒。
又惧夫人耻过而遂非,开之自新,许以转甘为忧,虽有咎而不长。
有国者宜知所择矣。
六四:至临,旡咎。
《象》曰:至临旡咎,位当也。
臣闻至临,临之至也。
四居大臣之位,上比于五,君以道合,下应于初,贤以道亲。
且时当刚长,大臣虚心无我,援天下阳刚之贤进辅其君,与共成致君之业,以此而临,岂非至乎!
进贤退不肖,大臣职也。
援阳刚之贤,与共成致君之业,乃职分之当然。
极其至,如周公之握发吐哺,始可以无咎。
有一毫骄吝之色,贤者望望而去之,则咎随之矣。
《象》明《临》之能极其至,亦惟处得其位之故。
以六居四,是为正位,体柔履顺,不自矜其能而惟贤是与,德与位称也。
六五之君柔矣,六四之大臣又柔,而下无阳刚之贤为之应,则治沦于姑息,势失于委靡,谋国者能辞其咎乎!
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
《象》曰:大君之宜,行中之谓也。
臣闻知所以察未见之几,制有为之会,人君之临天下,转移万化,阖辟万变,必有知行乎其间,而知以得中为难。
盖是知之用,不及则闇,太过则察,无过无不及则中
六五有深沉先物之知,又下与九二之贤为正应,不以一己之聪明为聪明,而以贤者之聪明为聪明,《临》无遗知矣。
然知不可以过用,世之小知自私者,用知必过。
明帝之苛察、德宗之猜忌,何其褊也!
故惟大德之君,然后于用知为宜。
明有前旒之蔽,见无渊鱼之察,知君子之当进,必推翕受之量;
知小人之当退,曾微深疾之心。
以大用知而知得其中,即舜之大知也。
《象》言「行中之谓」,岂非不过用其知,即舜之用中欤!
《中庸》聪明睿知以有临,必宽裕温柔以有容,正此意。
上六:敦临吉,旡咎。
《象》曰:敦临之吉,志在内也。
臣闻卦终必变。
君临天下之道,以克终为难,必用心加厚乎其初,则可以保其终。
敦者,厚之至也。
何所厚?
厚于亲君子也。
亲君子远小人之心久而愈笃,则以之畏天必加畏,以之爱民必加爱,无所往不用其厚也。
《艮》上九,敦民以加厚而吉。
临既吉,又申之以旡咎者,为六三设也。
上六居临之终而应乎三,三不中不正,上苟私所应与而亲之,何以免咎?
惟舍三阴邪之小人而志在二初阳刚之君子,故宜有咎而免也。
《兑》为内卦,君子在内,屈己下亲,不以久而替,宁有加于大亨之鼎,毋或失于二簋之权舆,则贤者肩一心以辅乎上,非箴之《庭燎》则戒之《无逸》,君临天下之道,于是乎保克终之吉矣。
明皇始厚宋璟、韩休、张九龄,终厚李林甫宪宗始厚杜黄裳、李绛、裴度,终厚皇甫镈,此心一移,卒贻不终之祸,可为百世戒。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
臣闻《临》、《观》反对卦也,《临》二阳在下,《观》二阳在上,观如两观之观,仪刑揭而群瞻耸也。
观之圣人,正心修身以观天下,一诚之外无他,尚犹宗庙之祭,交于神明,一诚之外无他物。
盥即奉槃沃盥巾以帨手时也。
祭先盥手,然后酌鬯而祼。
祼用郁鬯,犹未免托物以求神,盥则蠲洁内外,与神默接,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不假物而诚已通,又何俟腥熟之荐而后达其诚哉!
为人上者,能至诚主一,无假乎外,如盥而不荐,斯民不期孚而自孚矣。
孚者,信也,诚之实有诸己者也。
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谁无是诚?
君以诚感,民以诚应,颙然兴起,不约而同,与圣人作而万物睹,均此机也。
是知人君之化天下,不难于孚诸人而难于孚诸己。
《彖》曰: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下观而化也。
观天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臣闻一阴为《姤》,进而为《遁》,为《否》,为《观》,为《剥》,莫非小人道长。
《观》独不以阴盛为忧者,二阳在上,四阴顺听于下,是上有阳刚之君仪表一世,阴柔虽众,方将化而为君子之归,其为观甚大也。
《观》合《巽》、《坤》为卦,以九居五,顺巽而中正也。
循理而行,无所拂逆,可以怀天下,未足以观天下,观天下必中且正。
大明当天,万物咸仰,一有偏倚,必有照临不及之地,此圣人所以为天立极也。
然必本之以诚。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此心之诚不存,则顺巽中正俱失,其有犹盥而不荐!
以诚为主,黍稷不如明德之馨,杀牛不如礿祭之福,在诚不在物也。
此诚所格,斯民莫不相孚以心,颙然尊仰,随所观而化。
其观果何所见哉?
诚则形也。
其化果孰使之然哉?
唯天下至诚为能化也。
求诸天道,春夏秋冬运行而不息,皆神之所为。
圣人以是道设教,天下不期服而自服,又岂非诚则神乎?
观之圣人,一诚贯通三才之间,始与人为一,终与天为一,极而归于无声无臭之妙,非黄帝尧舜之神化宜民文王之纯亦不已,不足以当之。
《象》曰:风行地上,观。
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臣闻自上示下为观。
天下之物,凡可以示人者,皆有形之观。
惟风行乎地上,草木均被披拂,则无形之观。
有形之观其观浅,无形之观其观深。
故先王取象于风之行地,省方观民而设教。
五方之俗,各有不同,随方省察,因民俗而教之,以救其偏,扶其正,使同归道德之中。
舜之同律度量衡,成王之考制度,虽若涉于有形之观,教行而民从,犹风行而草偃,皞皞乎其不自知,实有无形之观存。
盖诚存乎中,不动而敬,不言而信,不容以形迹窥也。
后世省方之礼废,人主深居九重之上,民何由观,教何由设?
亦惟心存乎群生之休戚,庶俗之美恶,四方万里皆瞭然于户庭之间,而以身为教,自正心诚意以至于修身齐家,无一不尽,自然国治而天下平,与身历目睹所设教何异哉!
初六:童观,小人旡咎,君子吝。
《象》曰:初六童观,小人道也。
臣闻《观》以二阳位《否》、《剥》之间,欲化小人为君子,故待小人恕,欲君子益进其为君子,故待君子严。
九五宅中于上,光明硕大之德,如日月之照临,有目皆睹。
初气卑质弱而去五远,乃为童稚之观。
童者,蒙而未发。
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则有可发之机。
彼其陷于小人,岂性也哉?
物欲蔽之也。
茍如童稚,于倥侗颛蒙之初有以发之,则昏者可迪,塞者可通,气质变化,安知小人之不为君子!
故虽童观而许其旡咎。
《象》以小人道为言,其质固不可以语上,而申言初六,亦示其上进之路也。
为君子而不能以学问开明所见,而甘心与懵无识知者同归,则为吝矣。
圣人于大观之初,恕于待小人,所以示《皇极》大受之法;
严于待君子,所以示《春秋》责备之法。
六二:窥观,利女贞。
《象》曰:窥观女贞,亦可丑也。
臣闻圣人之道无穷,人心之见有限。
上帝降衷,若有常性,灵明虚彻,初无圣愚贤不肖之间,而气有清浊,材有利钝,故所见亦随之而广狭,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此其所以区而别之也。
窥观之不能广大,岂非六二气质之柔闇欤!
九五阳刚之君,大观在上,乃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之时。
初以童稚之见而观,蒙昧未有识知,二以窥觇之见而观,有识知矣,又自安于卑陋蹇浅,仅足以知圣人之污,是惟女子生长于深闺之中,幽閒专静而有守,则窥观犹未至害,士君子则害道矣。
象发明爻辞之所未发,谓窥觇为观,虽女子之贞亦有可丑。
盖钻穴相窥,窥见室家,皆为不正之视。
女子虽贞而所视不正,心随境移,恐不能保其贞也。
然则欲广窥观之见,则何先?
《中庸》曰「好学近乎知」,学愈进则见愈广,圣人之全体大用,目击而道存矣。
故惟人百之,己千之,虽愚必明,虽柔必彊。
六三:观我生进退。
《象》曰: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
臣闻三上承二阳,下接二阴,而居其中。
阳为君子,阴为小人,进而从阳则为君子之归,退而从阴则为小人之趍。
一进一退,盖邪正善恶之关也。
三于此观我生,生者出于吾身者也,其大端则言行是已。
观吾之言,其进而合于君子耶,其未至于君子耶
观吾之行,其退而陷于小人,其遂远于小人
君子小人之界限,其间不能以寸。
反观吾身之所发,必欲进与上之二阳同其光明,而不欲退与下之二阴同其柔闇。
能如是,三虽处不中不正之位,亦未至于失道也。
盖三之质易于失道,以能反观诸身,去小人而从君子,故道为未失也。
然「未」之一辞,犹未深保其不失道,盍亦战战栗栗于取舍之决,为舜而不为蹠,为尧而不为桀哉!
此正《大学》致知工夫之地。
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
《象》曰:观国之光,尚宾也。
臣闻九五刚中之君,在上初与二,去九五为远,故止于童观窥观。
三少近则未失道,四切近则利用,观愈近见愈亲也。
贤者进退有时,行藏有道,如麒麟凤凰,其出必待休明之世,故观国之光然后也。
国之光明,本君德之光明。
人君能明吾之明德,如鉴不受翳,水不受滓,则本然之明常存,笃实之光、充实之辉,皆由此而发。
在朝廷则礼乐彰,法度著,在天下则道德同,风俗一,其为国之光大矣。
贤者观乎此而愿立于其朝,伊尹于莘野,吕望归于东海,岂非汤、文之时利用宾乎!
象以「尚」发之,盖道义重则势利轻,贤者宁甘心于白驹之谷、考槃之涧,不肯屈身轻售。
其出也以时,其进也以礼,其事君也以道。
君望其仪刑而起敬,故崇尚之以宾礼而不敢臣。
取重者在己,重之者在君,如此则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矣。
茍在己无以取重,君且望而轻之,毋怪乎有言莫之行也。
九五:观我生,君子旡咎。
《象》曰:观我生,观民也。
臣谓反观内省之功,儒者所难,而况贵为万乘,可喜可欲,所以移其心者满于前乎!
九五阳刚而中正,居巽而应顺,动无过举矣,然犹于我生必反而观之。
凡言行出于吾身者为我生,观吾一言之出,皆合于君子之道,则言无过言;
一行之出,皆合于君子之道,则行无过行。
以此示民,可以旡咎;
有一不合于君子,则有咎矣。
吾身未能旡咎,顾欲使天下皆有士君子之器,表偏而影正,无是理也。
象又以「观民」言者,君子之道本诸身,證诸庶民。
观群黎百姓遍为尔德,则知言行之出于吾身者为善;
观怙侈灭义服美于人,则知言行之出于吾身者为不善。
是观我生者,必当观诸民也。
观民之所化而观吾身,则言行是非不能掩;
因观我之所生而观吾心,则念虑之邪正不能蔽。
由外而反诸内,愈近愈不敢自恕;
由内而推诸外,愈远愈不能自隐。
内外交相养之道既尽,天下观而化之,孰不颙然而孚乎!
上九:观其生,君子旡咎。
《象》曰:观其生,志未平也。
臣闻上九与九五爻辞同,惟「我生」、「其生」异。
盖吾身之所出为我生,九五之君所以自观也;
上九则观君身之所出,故为其生。
五君位上处无位之地而密比之。
虽居无位之地,一念未尝忘乎君,常欲纳之于无过。
故观君之言行果君子耶,则喜其能免于咎;
观君之言行未君子耶,则忧其不能免于咎。
身在畎亩,心在王室,因所观而察之,惟恐吾君之出乎身发乎迩者,有一毫之未当,无以示四海之仪,则其志岂遽平哉!
然九五「观我生」,上九「观其生」,皆合乎君子之道,而仅止于旡咎,何
人君之治身无止,法言行,极尧舜禹汤文武之盛,不过尽其身之所当为,初非有馀,故君子乃旡咎,不然有咎矣。
人臣之望君无止,法以禹汤文武为未足,又耻其不及尧舜
故君德至于君子,特喜其旡咎,未敢遽以为可安也。
此《观》之君臣所以各尽其道。
《噬嗑》:亨,利用狱。
臣闻嗑者,合也,噬去颐中之物而合也。
《颐》卦合《艮》、《震》为体,初上皆刚,而中之四爻皆柔,犹人之颐虚其中也。
《噬嗑》初上皆刚,与《颐》同,而四亦刚,是颐中有物间之,故有待于噬而后嗑也。
凡去间之道皆然。
时则勿有间之,是君臣之际以无所间而合也。
人不间于父母昆弟之言,是骨肉之际以无所间而合也。
彼蛮夷猾夏,寇贼奸宄,盖梗圣人之化,为天下之间者,去其间则化行于天下矣。
《噬嗑》亨,间去而合即亨也。
其义利于用狱,狱以推见其为间之情而去之,则梗吾化者不至于覆出为恶,病根除而正气还也。
其在人心则人欲为天理之间,人欲尽去,天理流行,岂非间去而亨乎!
此又克己工夫之当尽。
《彖》曰:颐中有物,曰噬嗑。
噬嗑而亨,刚柔分动而明,雷电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利用狱也。
臣闻颐者,养也。
颐以纳饮食致养,而有物梗之,故必待噬而后合,合则亨矣。
亨之功在噬,噬者,用力齧去之也。
小人为君子之间,不用力以退小人,则君子不进;
夷狄为中国之间,不用力以却夷狄,则中国不尊;
奸民为良民之间,不用力以治奸民,则良民不安。
此皆噬之功所以致亨也。
以爻言之,则三阳三阴,为刚柔分;
以卦言之,则下《震》上《离》,为动而明。
以象言之,则震为雷,离为电,二者参合而成章。
雷取其威,电取其明,治狱之道,无大于此。
然六五为用狱之主,乃以柔中之道行于上,虽以阴居阳为不当位,而治狱以烛见情伪为先,离体虚中而明,故于用狱为利。
夫狱者民命所系,得其情则哀矜而弗喜,钦恤之仁行焉。
茍不以柔治而以刚治,则明过于察,威过于猛,人将无所错手足,失天地大生之德矣。
《噬嗑》义在除间,而归于柔中,以此知好生者圣人之本心,用刑者圣人之不得已。
《象》曰:雷电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
臣闻阴阳相薄而为雷,相轧而为电,故《震》之一阳动于下,《离》之一阴明于中,《噬嗑》之象取焉。
本先电,《彖》《象》乃以雷于电者,盖《泰》卦上《坤》而下《乾》,不曰「地天交泰」而曰「天地交泰」,取其交也。
《噬嗑》上《离》而下《震》,不曰「电雷噬嗑」而曰「雷电噬嗑」,取其合也。
电明而雷动,雷行而电随,明与威合,然后梗化者可去。
徒明而不威,则详于察奸而不能除,其失也懦;
徒威而不明,则锐于去恶而不能辨,其失也闇。
明行以威,威发以明,天下无难去之间矣。
王观雷电之象,于是用电之明以明罚,用雷之威以敕法,罚显而枉直各得其情,法饬而轻重各当其罪,利用狱之道尽矣。
舜之去四凶,成王之去三监孔子之去少正卯,皆此道也。
然辟以止辟,刑期无刑,圣人岂徒恃法令为齐民之具!
明与威并用,罚一人而千万人惧,法虽饬而不常用也。
雷电之合,随即开霁,天道亦岂常用其威哉?
初九:屦校灭趾,旡咎。
《象》曰:屦校灭趾,不行也。
臣闻《噬嗑》利用狱,初上为受刑之人。
人之性本善,情动欲生,遂陷于恶。
圣人悯之,故设为刑罚以惩恶,而挽之于善。
然善恶观其所积,欲恶之不积,当于其始而禁之。
趾在下为行之始,加校于屦而趾灭焉,彼虽欲行而不可得,则不进于恶,可以免咎矣。
校,足械也;
灭,没也,校深大至于没其足也。
或谓灭趾为刖刑,刖则施踊,何取乎屦?
有屦加校,非断趾明矣。
唐虞画象而民不犯,特赭衣菲屦之类,肉刑未尝用也。
盖小惩而大诫,故能免丽于刑,小不惩则恶积罪大,圣人岂得而私宥哉?
其在人心,一念有不善,贵乎早觉而力遏,不贰过、不远复之功皆基于此。
觉之不早,遏之不力,则去舜就蹠,悔莫追矣。
观《易》者知治己,则知治人。
六二:噬肤灭鼻,旡咎。
《象》曰:噬肤灭鼻,乘刚也。
臣闻为一卦之间者,九四也。
初九与四为正应,是同恶相济者也。
肤柔而易噬,犹初之为恶未稔而易制;
鼻高而难灭,犹四之为间甚大而难治。
始噬者肤而终至于灭鼻,小惩于初遂大讨于四也。
四之间去则初无与应,小人之党孤,何能为哉?
乘刚,言二位乎初之上,乘初之刚以攻四之刚,因瑕而及坚也。
盖二居中得正以用刑,所施不失其序,故下能治初之罪,上能除四之间,轻重有权,尚何过咎之有!
《皇矣》一诗,文王侵自阮疆,不过用轻兵以临之,而阮自服。
进至崇墉,则声罪致伐,必是绝是忽而后已。
彼其刚戾梗化之罪虽同,阮为易讨,崇为难讨,侵阮则肤之噬,伐崇则鼻之灭。
圣人初意不汲汲于深治小人,而终有不容不深治者,皆其所自取也。
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旡咎。
《象》曰:遇毒,位不当也。
臣闻《周礼》腊人掌乾肉。
腊,物之全乾者也。
小人党盛而势强,其坚难噬,与全体之腊同。
三乘初应上而邻于四,疾小人挟党为间,欲尽除之。
然人之为恶,情有浅深,罪有轻重,不问渠魁胁从而例歼之,是举腊肉之全体求快于一噬,故反遇其毒,岂非可吝者乎!
而其吝小终归于旡咎,我之治小人名正言顺,彼虽有反噬之心,无所施也。
然其遇毒,亦以位不当之故,无瑕者可以戮人。
三所处不中不正,而欲施刑去天下之间,人其肯心服哉?
威公自侵蔡而伐楚,犹噬难噬之腊肉。
屈元如师,辞多勃戾,有遇毒小吝之象,而终于服包茅不贡之罪,则旡咎矣。
齐之挟天子以令诸侯,位固不当,楚虽强,不敢不服,岂非齐之尊王名正言顺乎!
九四:噬乾󷈛,得金矢,利艰贞吉。
《象》曰:利艰贞吉,未光也。
臣闻凡物乾为阳,濡为阴。
腊󷈛及肉以乾取义,指阳爻言也。
九四在一卦之中本为间者,以爻言之,则四之位近君,九之材足以坚决而立断,故资之以除间。
初九不畏不仁,不耻不义,四与为正应,犹联骨之󷈛肉,既乾而坚,至为难噬。
一旦噬而去之,见善明而趍义勇,盖得金矢之象焉。
有金之刚而无柔懦,有矢之直而无回遹,义形于色,不茹不吐,宜难噬者之无不噬也。
然去间不可有所易,以易视之,枢机不密,未必不反为人所制。
不可有所挠,在我不能贞固其守,而犹豫迁就,安知无当断不断之患!
此所以利艰贞吉也。
象言「未光」,盖始与小人密而终力去之,虽得去间之义,亦岂所谓表里纯一,本末坦明,昭昭然揭日月而行者乎!
平、勃劝吕氏王诸吕,其后卒诛诸吕,在汉为有大功,参之王陵以白马之盟折其萌,则二臣为未光矣。
大臣任去间之责者,当观诸此。
六五:噬乾肉,得黄金,贞厉旡咎。
《象》曰:贞厉旡咎,得当也。
臣闻人主天下之利势,威灵气燄之所暨,以去小人之间则小人消,以去夷狄之间则夷狄服。
权有所归,则势有所易也。
腊肉全体最难噬,乾󷈛附骨亦难噬。
乾肉虽难噬,而视腊󷈛为易。
凡三爻之阳,皆足以梗化,以六五离明之君制之,如噬乾肉然,何坚之不断,何间之不除?
正以其得黄金之象也。
黄取其中,金取其刚,人君有刚中之德,天下之悍戾邪僻无不退听。
尤当正固守此,而以兢惕危厉行之,则恶无覆出,凶无反噬,尚何咎之有!
夫有间则有咎,其所以能终免于咎,盖以得刚中之道以治间,当其宜也。
六五本柔中,爻乃取刚中为义,上卦属《离》,《离》一阴居二阳之间,中柔而外刚,仁者之勇也。
君德茍仁有馀而刚不足,则无以断天下之疑,定天下之业。
唐之姑息,受制于强藩悍镇,汉之优游,养衅于宦官外戚,岂不甚可鉴哉!
上九:何校灭耳,凶。
《象》曰:何校灭耳,聪不明也。
臣闻初上两爻皆受刑之人。
初九小惩而大诫,故受刑轻;
上九恶积而罪大,故受刑重。
何校,械其颈也,械深大至于没耳。
耳主聪,有耳而不能闻过徙义,聋聩其心而浸至此极,其所由来者渐矣。
夫视曰明,听曰聪,本二事也,而以不明丽之,聪明于听德,然后谓之聪也。
天下之耳相似,谁无是聪?
私心塞之,颠倒是非,而有误蝇声而鸡,蚁斗而牛,外虽有闻,中实蔽惑。
故闻人之善言而恶其逆己,闻人之恶言则悦其顺己,不明孰大焉?
使盗蹠桀纣能听人逆己之言而不以顺己为悦,亦何至天下之恶皆归,万世不可湔濯哉!
此《易》象示人迁善改过之门最紧切处。
祝大司马吴公 明末清初 · 陈恭尹
七言排律 押冬韵
南交命宅古尧封,司马临边乐事重。
地束西江为两峡,天垂北斗作诸峰。
遐陬斥堠宵无警,绝岛梯航岁自供。
淡淡水田馀滞穗,疏疏梅蕊点深冬。
寒轻小郭晴光满,野霁浮烟瑞气浓。
千里藉裾听鼓角,一方黎献陶镕
沙场宿将输兵略,当代词流避笔锋。
行处管弦鸣马上,坐时歌舞在艨艟。
雕栏并立人言鸟,金埒群嘶血汗龙。
海内声华推泰岱,卷中诗句拟芙蓉。
尽分月奉归贫士,间采刍言及老农。
共颂我公清似水,更歌天保茂如
伫为曲蘖调神鼎,已见勋猷勒景钟。
上寿 元末明初 · 汪广洋
七言排律 押虞韵
节钺专征握帝符,东南黎献望来苏。
长驱白日浮云净,直扫沧江积翳无。
紫极高秋逢电绕,彤霞清晓听嵩呼。
诸侯玉帛承筐篚,殊译河山入版图。
五福载陈昭往昔,百男重颂溥欢娱。
不期赫赫铭彝鼎,况乃乾乾究典谟。
虚席每延多士语,解衣终见远人孚。
周家仁厚流芳盛,端与明时作范模。
秘阁潼川府到任表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三
角巾故里,慨夙志之摧颓;
皂盖东藩,误清朝之柬记。
申畀木天之旧直,式华土地之新封。
得之若惊,望不及此。
伏念某赋姿蒙顿,莅事阔疏。
既躐玷于谳平,俄谬将于辇转。
方渡泸之有命,遽陟屺之缠悲。
兴言初心,宁复荣望?
矧时多故,为吏滋艰。
邻疆煽燎之方扬,民力张弓之未弛。
承流之始,图称无能。
兹盖恭遇皇帝陛下畏迪天明,惠绥黎献
谓臣历将使指,或土俗之粗谙;
念臣荐拥州麾,必民情之熟察。
特令宰郡,以便起家。
臣敢不祗遹训词,诞敷德意?
弭艰恤隐,俾田里无愁叹之声;
旌淑禁非,以庠序申孝弟之义。
力行己志,上报主知。
藏脩先生李公墓铭1225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二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宝庆元年,余待罪太史氏,新通判武冈军李刘移书言曰:「刘之王父年三十筑室山中,以藏脩名堂,隐居乐道凡五十有馀年,乡人号曰藏脩先生
绍熙三年正月□日卒,三月□日葬于所居十里卢墓之原。
乐安县进士周光女,有贤德,先四十一年卒。
子男四人:琚、瑶、玖、琥。
孙男十有四人:师古、万里、好古、怀古、衷古、学古、复古、振古、希古、刘、存古、从古、博古、曼古。
孙女三人,适进士邦达、周山父、罗焕。
曾孙男女八人。
于诸孙为晚出,王父孩提授书,教以孝弟谨信,馀力学文。
王父卒之十七年,以贫求仕,始获齿名于嘉定元年进士籍。
今又十有八年,墓门之石未识,大惧因循岁月,无以令德。
公知我者也,敢徼一言之惠」。
呜呼,余于公父何敢以它词为解,乃为之铭曰:
公讳彦华仲实其字。
李氏之先,世居成纪
唐支十三,曹明在季。
黎国公杰,明之次子。
杰生三男,曰绍、承、胤。
武虺其宗,绍流岭外。
胤归京师,曹爵滥继。
宣言于人,绍承乏裔。
绍实生济,济生颖士
踰岭西归,仕不得志。
南奔豫章,以章名子。
昌黎韩公,铭成王志
或亡或微,曹始就事。
益微其词,为夺曹讳。
克俭生懋,统承于章。
始自豫章,迁抚宜黄
懋生益柔,时允实承。
时允生兴,兴复生英。
又迁崇仁,白沙是营。
曰嗣务本,为公高曾。
侯为公祖,持为公考。
考登辟雍,踰冠而夭。
从祖曰仪,与从兄浩,言论风指,前脩是蹈。
欧阳公彻,吴澥沆氏,与严拙翁,皆公同里
受书于严,欧、吴为友,内外熏烝,学成行美。
欧公上书,请诛六贼,与陈伯阳,殒命权慝。
旧交夙好,辟影藏迹,公与同舍,楄柎窀穸。
家故藏书,至万馀轴。
矻矻晨夜,鉥心刿目。
鸡初鸣兴,奉母饮食。
退即危坐,圣贤是即。
天文地理,礼乐律历,兵谋方伎,毫分缕析。
体习既精,晚而有述,曰《藏脩堂》,与《巴谷集》,经传辨疑,礼乐遗录,合而成书,卷三十六。
二吴著书,公与有力,吴吏部曾,编年《谩录》,亦尝从公,咨疑辨惑。
先畴素薄,母陈好施,养志不违,惟躬自瘁。
虽一衣衾,或数十载,然尝约饬,以教子弟。
其言有曰,齐明在内,盛服在外,所以脩己。
母陈早嫠,养不遗跬。
九十六终,君七十矣。
人以为难,执丧尽礼。
昼之所为,至夕必纪,有不可纪,则如其已。
行年九九,尽道而死,士虽不遇,硕蹇亨否。
与其徇物,无得于己,呜呼仲实,又焉取彼!
散坛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三四、《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九九
天威咫尺,庶或享诚,童渎再三,尚兹沥恳。
念世道晦明之靡定,实人才消长之相关。
维今戎索尚骚,师干弗戢,赋舆无艺,农扈告穷。
兹惟时事之多艰,未省天心之欲治。
郁遐忧其如结,欲终嘿而不能。
惟冀有赫监观,无疆申锡。
惠绥黎献,长开泰内之祥;
阴骘下民,永觌乾明之化。
斯文未泯,善类有依。
馀文 明 · 佚名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六十种曲 鸣凤记 第二十三出
合:谟明启沃黄金殿。
从今效帝臣黎献
看取奇勋振两间。
观苏城闾阎之盛不减昔年既以慰怀兼成是什乾隆丁丑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御制诗二集卷六十九
旋转深叨造化功,昨春犹疫幸丰。
肉疮剜补嗟黎献,满益损谦切已衷。
资食资衣廑宵旰,任亲任近绕西东。
羽林扈卫曾何藉,膝下原吾赤子同。
圣因寺瞻礼皇祖神御殿乾隆壬午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二十一
巡狩曾兹圣迹留,至今黎献忆恩稠。
由来乐利天同久,岂必衣冠月出游。
钻仰无能窥卓立,继绳有志励艰投。
髫年爱育亲承训,瞥眼惊心四十
辞辇赋(大提学姜浑。贯珠于弭玉辇而徘徊。催举衭而亟升。批云。使司马迁班固作之。不能及也。) 明 · 洪裕孙
 出处:筱䕺遗稿(上)
繄贞吉之悔亡,戒已著于羲易。
伊专静之淑慎,实后妃之懿德。
每潜念乎风化,常自起于衽席。
奉玉体于宴闲,袪佞媚而日饬。
匪徒已之安危,系国势之兴谢。
矧穆穆而高居,兼君父而临下。
阖八荒而房闼,混黎献而赤子。
通堪舆而泛爱,无偏党于彼此。
眄一姬而独恋,奚睿德之周庇。
谢汉苑之同辇,孰贞悫而寡悔。
韪班嫔于六宫,心冰玉兮蕙茝。
仰鹊巢与采蘩,少耻躬之不逮。
方乾心之思逸,赫后庭之弘敝。
倦细毡于广厦,辍万机而游赏。
时扈从于下尘,步逍遥而容与。
顾爱隆之踰分,反缩恧而惕虑。
然宸眷之轸念,惜婵娟之劳迈。
欲相与乎宁处,联股裾兮何害。
弭玉辇而徘徊,催举袂而亟升。
闻天语之缱绻,益小心而凌兢。
用诗礼而自持,敛红颜而正辞。
曰妾人之愚陋,纵未有此明智。
窃尝依乎古图,睹贤君与明王。
无瑰姿之艳逸,唯名臣之在傍。
因想像夫当时,必赓歌而吁咈。
贞百度以笃恭,绝纤欲于心曲。
故登世于熙皞,俾各正乎性命。
播佳誉于无穷,纷至今其炳炳。
矧坤后之尊安,配乾德居正
岂幺么之贱骸,敢亵逼于至尊。
专宠幸于此时,虽罔极乎皇恩。
然后日之滥觞,恐由我而发源。
看不足为斧斤,俑风愆则有馀。
迩可远之在玆,须慎独于权舆。
遂不承乎胪传,退趑趄而踧踖。
动天颜之俨恪,遽肃然而感格。
嗟侃侃之嘉言,逾烈士之耿直
聊乘闲而进规,庶相成之警策。
下自劝其弋凫,上能歌乎樛木。
噫余职之有分,遍闺化焉难及。
若身勉之纤德,宜尽诚而无斁。
守幽贞而克笃,企彤史遗则
虞姬兮尚可,望姜后兮不恧。
矌历世而悠悠,几治乱之倚伏。
每因宫闼之淑慝,捷于影响之互应。
早视朝而勤政,由美肉之肯。
止驷马之驰骤,自不妄乎登车。
寔支人之懿范,留美谈于图书。
谋馀宠于身后,固前爱于新鱼。
洎诳诱以掩鼻,皆臭恶而何论。
婕妤之雅操,并死谏之芳魂。
彼东华之轩冕,甘顺旨而售奸。
倘视此而内省,宁无赧于两颜。
避谗邪于增城,又何有于贞洁。
合万古之妖孽,莫粲者之为酷。
近不逊而远怨,苟难化而善蓄。
均朝野之卑尊,各从昵而败作。
奄祸人之家国,等憸小而汲汲。
自班后之盖几世兮,未闻一二于千百。
举妃嫔兮媵嫱,恒德贞而不忒。
补壶化于皇猷,咸以正而罔缺。
即延祚于悠久,谁中道而夭阏。
慨反覆而历述,诫蛊惑于艳妾。